bsp;霍栀只记得,那天晚上快要分开的时候,霍靳商问霍栀,“栀栀,如果我哪天不在霍家了,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么?”
霍栀几乎立刻就摇头,“我不能!”
霍靳商敲了敲她脑袋,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坚强,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顺便帮我照顾好奶奶。”
……
……
那一次夜谈过后大约过去了半年,何意的娘家人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竟让何意的死上了报纸,一时之间,满城哗然,显赫的霍家顿时成了全程的焦点。
众人虽不知道何意究竟是怎么死的,但霍家人刻意隐瞒何意的死讯长达近一年之久,就足以让人生出诸多揣测。其中,在何意娘家人的引导下,作为霍家顶梁柱的霍茂德被推上了舆1论的巅峰。
那时候,霍家彻底乱套。
眼看着霍家百年声誉和基业全都要毁于一旦,霍老太太每日每夜的流眼泪,有一度几乎频临失明。
那段时间,霍栀每每看见霍老太太哭,她也跟着哭。
霍靳商在那段时间看见的霍栀,一双眼睛总是像红肿的核桃。
那时候才刚刚上初中的霍栀,常常陪伴霍老太太到深夜,总是趴在霍老太太床边睡着。
有一次深夜,霍靳商被安排着给霍老太太送药过来,看见霍栀跪趴在霍老太太床边。
但他没有去将她抱回她自己的床上,而是在看了她良久以后,放下药碗走了。
第二天一天,霍靳商一整天都没回家。
晚上的时候,他回到家之后首先就去了霍茂德的书房。
霍茂德警惕又愧疚地看着自家儿子,一言不发。
霍靳商拉了一把椅子在霍茂德面前坐下,“我有办法救霍家,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霍茂德一怔,惊疑地看了霍靳商几眼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听听看。
“转移焦点。”霍靳商说完这四个字后沉吟了许久,最后用毫无感情的语调继续道,“作为霍家备受瞩目的三少爷,我从大学缀学再到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事情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另外我最好的兄弟薄书砚因为涉1嫌谋1杀亲兄弟而进监狱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
霍茂德蹙起眉头,隐约知道霍靳商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又抓不住确切的头绪,只得安静听下去。
霍靳商站起身来,走到床前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风吹到自己脸上。
“一个私生活混乱、社交圈里又出了杀人犯的叛逆富家公子,有没有可能会因为不服从母亲的管教而做出什么暴戾的事情来呢?”
“混账!”霍茂德拍桌而起,额头的青筋都爆起,冷静了下后道,“这会永远毁了你的!”
霍靳商侧过身,冷勾唇角,“当然,肯定不能让报纸这么写。在这种风口浪尖突然出来一篇这样的报道,肯定是欲盖弥彰。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会以自杀的方式逼迫你答应救我的兄弟薄书砚出狱,以这件事为导火索,后面再让人写一些我生活混乱不求上进、交朋友尽是狐朋狗友、与一心为自己苦苦教导自己的母亲严重不和甚至向母亲动手的消息来隐晦地误导人们的思维。到时候你的危机和霍家的危机自然解除,霍家最多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个猪狗不如的孽障而已,外婆那边的人估计也不会再……”
“商儿!”霍茂德眼眶都红了,低沉地叫了声。
霍靳商表情冰冷,笑得亦是冰冷,“不过我的条件是,你必须帮我找个理由把薄书砚放出来,并让他逃到国外。”
“不可能!薄家哪儿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再说,政府那边岂又是那么好打发的?”霍茂德断然拒绝。
霍靳商很久没说话,最后他说,“你把薄书砚放出来,把我弄进去,用我来跟薄家的人和政府的人交待。你是雁城显要,用自己的儿子去换另外一个人,恐怕没人好意思驳你的面子。”
霍茂德的表情凝住,“商儿,你这又是何苦!”
霍靳商的眉目一会儿黯淡一会儿又冰冷,最后他抬步离开霍茂德的书房,“你准备一下吧。”
……
……
霍茂德没想到,霍靳商那么决绝、也那么有能力。
第二天,当时雁城一家重要报纸的一位知名记者就因为何意之事找到了霍家,想要进行采访。
霍茂德正准备让人将那记者打发走,家里的一位女工人的尖叫声,几乎穿透了整个霍家大宅。
霍家的人面面相觑后,很快听见那女工人喊了一句,“三少爷自杀了!”
平地惊雷,最先失了方寸连滚带爬地往霍靳商房间去的是霍茂德。
霍家其他人见一向威严的霍茂德都已经这样,顿时都跟着乱了、集体朝霍靳商的房间涌去。
那位记者更是眼睛冒光,趁着混乱带着摄影记者溜进了霍家大宅,将霍靳商从屋子里被抬出来到送上车的所有过程都拍了下来。
霍靳商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但他割得并不深,也算准了时间。
他在人群中发现那记者的时候,故意将自己准备好的遗书给抛在了地上。
那份遗书中,很有技巧地透露了自己的暴戾和跟自己母亲的不和,更是言明自己自杀是因为愧疚、想要逼迫霍茂德去救自己的兄弟薄书砚。
霍栀放学回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霍靳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关于霍靳商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
霍栀没有能力去看当时被严密保护起来的霍靳商,便只好每天无数次地去看那两只霍靳商亲自养大的藏獒。
后来,那两只一生只认一主的藏獒也很快枯瘦下去。
其中那只性子烈一些的藏獒因为绝食而死的那天,霍靳商被霍茂德秘密送进了监狱。
霍栀哭了一夜。
霍靳商都没有跟她道别。
……
……
八年以后,霍栀已经快要19岁,跟八年前就已经离开她的霍靳商同岁。
彼时,霍栀已经结束大二的课程,正值暑假。
霍栀一贯是不喜欢夏天的,但那年的夏天,霍栀满面笑容。
到霍靳商出狱的那几天,霍栀每天都要坐好几小时的车去远在郊区的监狱门口去转一圈。
正值霍靳商出狱的那一天,霍栀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身在监狱门外。
在炎热的天气里等了近10个小时,时隔八年,在她快要19岁而霍靳商已经快要27岁的时候,霍靳商终于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在看见霍靳商的那一刹那,霍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她没有立刻上前去,而是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哽咽声扩散出去。
霍靳商更高了,身材精瘦,平头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完美如镌刻。
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长大成人的霍栀,他在监狱门口站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将监狱外面的天空看了一会儿,最后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在监狱门口站了许久,一时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便站在那儿看着一起出狱的那些人被家里人接走的画面。
霍栀胡乱地抹了好多次眼泪,可是眼泪还是一直往下掉。
最后她低下脑袋,强迫自己弯唇笑起来。
可是练习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行。
到最后她害怕霍靳商走了,便连忙抬起头来,却不想,一眼就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邃眼眸里。
霍栀呼吸一滞,呆呆地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霍靳商也凝着她,一直带着笑容。
在监狱里待了八年的男人,依旧笑得如18岁那年从容纯粹,但又多了一分让人不可忽视的坚毅冷戾在里面。
两个人就那么彼此望着,直到霍靳商先开口,“怎么,不认识三哥了?”
听见他熟悉而又不熟悉的声音,听见那句“三哥”,霍栀的眼泪在瞬间汹涌而下。
她不顾一切地扑进霍靳商怀里,失声痛哭,断断续续地说了句,“你当年都没有跟我告别,你没有跟我告别……”
霍靳商愣了下、继而垂首看着在10多年前这个穿着自己的大衣还要拖地、8年前的身高还不到自己腋下,现在却已经能将脸蛋抵在他胸口的霍栀,一时间敛尽所有表情。
他的胸口,蹭上她的眼泪,濡湿一片。
他将她从自己怀中拉出来,笑,“栀栀长大了。”
霍栀心中一动,一字一句地道,“是,我已经18岁,我成年了。”——
题外话——继续厚脸皮求新文收藏!!(*^__^*)(*^__^*)嘻嘻……
新文《总裁有瘾:薄情新妻,就一次!》
新文链接在《第一暖婚》的简介里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