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很窝囊废,不敢和他四目相对,把头转过一边。拓跋宏的目光在冯妙莲脸上盯了好半天后,目光移开了去,落到她拚命扯着衣角不安的左手上。
冯妙莲左手的无名指,带着一枚金灿灿的戒指——那是戒床上运动的“约指”。约指在烛光的照耀下,那样的耀眼,明晃晃的。
拓跋宏突然的冷笑了一声:“真是野丫头,一点规矩也没有!”
冯妙莲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拓跋宏说:“戴了约指,居然还跑到御花园四季水榭石桥下去畅游大半个晚上,还爽歪歪,看来还真不简单哈!”
站在冯妙莲身后的小喜儿,一听到这话,顿时吓得直哆嗦,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冯妙莲“约指”的弄虚作假,天知,地知,冯妙莲知,还有小喜儿知。
冯妙莲也跟着做贼心虚,不是不胆怯的。
但她强自镇定,死撑着伪装坚强。喉咙里“咕嘟”了一声,她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液,然后昂首挺胸,硬着头皮分辨:“谁说‘大姨妈’来不能爬树?人家‘大姨妈’来了,还能参加奥运会呢。”
周围的人全被吓傻了,大气不敢出——冯妙莲搞不懂,是不是因为她天大狗胆,敢顶撞拓跋宏;抑或,他们搞不懂“大姨妈”是什么,也搞不懂什么是奥运会。
不晓得拓跋宏搞得懂没——他这个古代人,懂才怪。
冯妙莲感到拓跋宏盯着她看的目光,不但怪怪的,还赤~裸~裸的,一双眼睛黑亮,冷酷地欢蹦乱跳着,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好一会儿后,拓跋宏便微微扬起了脑袋。
他的神色生动,显得又快活又轻蔑,仿佛冯妙莲的回答很有趣似的,而她强自镇定的样子,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拓跋宏甚至扬声,轻声笑了起来。
这是冯妙莲第一次听到他笑。
他的笑声,有着沙沙的质感,低沉,磁性,落到冯妙莲的耳朵里,觉得无比的刺耳,就像鸦叫一样。
冯妙莲紧紧咬了嘴唇。
他笑什么鸟?
拓跋宏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他衣袂轻扬,步伐优雅稳健,不急不缓走近冯妙莲,站在她跟前。冯妙莲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拓跋宏已伸出了手指,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很霸道的强行地把她的脸抬起来,让她面对着他。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牢她的眼睛。
冯妙莲全身顿时紧张起来,心跳骤然加快,疯狂似的跳到没有节奏,她不禁惊悚的发出尖叫:“你……你想干什么?”
拓跋宏的眼睛像豹,瞳仁危险地眯成一条线儿,他的神态里,流露出一种冷嘲的乐趣,声音轻飘飘的问:“你说呢,朕想要干什么?”
冯妙莲又再尖叫:“放开我!”
拓跋宏声音还是轻飘飘的:“如果朕不放开呢?”
冯妙莲瞪着他——拓跋宏的眸子里,映着她一张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还有满眼的惶惑,而惶惑中又夹着强烈的屈辱和愤恨。这屈辱和愤恨,像洪水般,瞬那间,就将她笼罩,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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