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战战兢兢说:“陛下,大冯贵人大出血,气与血相搏,恐怕——”
话还没有说完,拓跋宏已迫不及待问:“恐怕什么?快说!恐怕什么?”
那人说:“此时大冯贵人虽然没有醒来,是因为大出血,导致血气失调,肺气失宣,而且腹中的胎儿没了,精神身体都走向崩溃的边缘……陛下,大冯贵人就是醒来,可她的病,恐怕不容易好——”
拓跋宏大吼:“闭嘴!你给朕宯嘴!你们这些庸医,统统给朕听好了,如果大冯贵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会把你们有脑袋瓜子统统给斩掉。”
另外一个声音,结结巴巴说:“陛下,大冯贵人命大福大,一定……一定会很快渡过危险期,大冯贵人她……她应该会……会很快醒过来。只……只是——”
拓跋宏又再大吼:“只是什么?快说些你!别吞吞吐吐!”
那人又再结结巴巴说:“大冯贵人身子受损,伤得很严重,恐怕……恐怕大冯贵人,她……她以后……以后……以后可能不会……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儿了。”
拓跋宏似乎很震惊,声音都颤抖了:“什么?你说什么?大冯贵人,她……她以后不会有自己的孩儿?”
那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大冯贵人这次……这次是身子伤得太……太重了,失血过……过多……小人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呀……”
拓跋宏又急,又怒,又伤,又痛,他继续吼着说:“大冯贵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儿也没关系,只要她生命无忧,这比什么都重要!朕……朕只要大冯贵人,她……她能够好好活着。”他又再说:“如果大冯贵人再不醒来,你们就得小心你们的脑袋了!”
穿越到北魏之后,拓跋宏一向冷静,深不可测,崩于泰山前不露声色,他极少在外人跟前这样失态过。但此刻,他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声音吼得太歇斯底里,仿佛高音喇叭似的,直把躺在床上的冯妙莲的耳朵震得“嗡嗡嗡”的响,那声音,仿佛绕梁上的绝唱,不停地在周围回旋着。
冯妙莲的身体,太虚弱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不但眼睛睁不开,人也发不出声音来,感觉到自己陷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
很快的,冯妙莲又再晕晕沉沉睡去。
冯妙莲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再醒来的时候,冯妙莲终于有点意识了,可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身子忽冷忽热,一会儿像置身在冰窖中,冷得全身颤抖,一会儿又像在火炉中,执迷得全身大汗淋漓,冯妙莲感觉到有这个又那个的太医为她诊治。
好像有许多人围绕在身边。
有人给她擦汗,有人给她打扇,又有人不停地给她按摩手脚,也有人,拿了帕子压在她额头上。
更多的时候,冯妙莲感觉到拓跋宏在抱她——她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抱她的人是拓跋宏。他的体味那么熟悉,他的怀抱那么温暖。他抱着她,抱得那么紧,那么牢,一如以前,他抱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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