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当为北方所在。”
杜真子略作感应,皱了皱眉头道。
“道友且慢,方位如何或未可知!”
却是他炼就魔功,最善渡虚遁形,对于方位把握要远胜二修,方才感应鹤东行所指方向,却是隐隐感觉不对。
鹤东行面上怒色一闪,皱眉道。
“道友妄言,吾宝岂能有误!”
杜真子冷哼一声,正待说话,一旁万兽圣君插言道。
“杜道友所言非虚,吾鼎中有一奇兽,唤作栖南,非南方不可栖息,适才吾以此兽感应,却非是方向,想来此阵当有颠倒五行挪移方位之能。”
鹤东行闻言,微眯眼,捻了捻寿眉,忽而笑道。
“却是吾孟浪了,二位道友勿怪,彼等法阵当非等闲,然则吾宝所指虽非正北,亦为正向,正合吾等测算方位,而今阵势已启,吾等且照前言,速速破阵才是!”
杜、陈二修亦知破阵为先,此时非是计较之时,皆额首道了声。
“善!”
三修合计,顷刻便将方位敲定。
依照前言定计,由万兽圣君领三位门人往东方位。
此方遍地青草,放眼四顾,譬如塞外草原,茫茫不知方圆,草色青葱翠滴,碧气弥漫,上接穹天,似如帘幕,铺展天地。
万兽圣君不明内里究竟,不敢贸然涉草而行,将手中宝鼎一拍,抖落一道兽魄,在身前化为一头赤羽巨禽,翎羽精神,四人上了禽背,但听得一声高亢鸣啼,巨禽展翅横空,排云逆风飞驰。
行至片刻,忽觉风中异变,但见此风裹挟碧气,形如弯月,利若刀光,迎面劈来。
巨禽连连躲闪,然则愈往东行,风刀愈密,难以躲避,连连中刀之下,哀鸣一声,兽魄已然溃散,万兽圣君连忙又放出一头飞禽,接续飞行,然则此时风刀密集,已成铺天盖地之势,这头飞禽未飞片刻,便如前车,溃散开去,这圣君故技重施,只将禽背四人护住,任凭兽魄溃散,如是再三,接连换乘了百来头飞禽,将那万兽鼎中禽类兽魄尽数消磨,这才见得天边一座道宫形影,不禁让四人精神大振。
不提此处煎熬,却说往南方位的行真散人一行四人亦是所遇非凡,只见此方灼热,遍地赤石,穹天之上飘落蒙蒙细雨,与赤石相遇当即蒸腾起一股浊瘴疠气,熏得人头脑昏沉,恹恹欲呕。
行真散人一行纷纷施展护身灵光,不敢叫雨丝瘴气滴点沾身,然则一行人愈往南行,雨势渐大,只行得片刻功夫,苍茫雨幕已然势若倾盆,接天连地,当中更是暗藏锋锐,落雨化剑,茫茫雨幕顷刻间化作剑幕,自穹天下落,譬如天罚,若非散人机警,适时将护身宝镯祭在头顶收摄剑雨,怕是难以得生,即便如此,待到这一行人望见天边道宫形影之时,那散人已然觉得宝镯之上重压如山,浑身汗如雨下。
事到如今,这破阵诸修心下亦是不得不承认自家还是小觑了玄门法阵之威,虽是得了内应指点,然则对于法阵威能估算不足,所做布置难以应对。
这东南二路由道胎大修引路,尚可勉力支撑,然则那西北二路破阵领路者,一者为万兽圣君门下客卿孙先,一者为行真散人门下客卿孔少庭,虽是随行门人中修为精深为之最者,却皆未铸就道胎,如何能够抵挡这般大阵威能。
那正西方向乃是一片石岭,琳琅如牙,金气内蕴,又有穹天落雷,形如金枪,泼天坠落,孙先一行只支撑片刻,便被雷枪殛成劫灰。
而孔少庭一行乃是那正北方向,乃是一片泽地,水雾氤氲,雾中闪电狂舞,形如银戟,交织纵横,譬如天罗地网,顷刻功夫,便尽数葬身其中。
西北二路尽丧,中央法台上主阵的乾阳子元真有感,当即挥动令旗,将阵气往东南二路调动倾泻。
那万兽圣君和行真散人原本尚能咬牙支撑,此时其余二路阵气倾泻过来,不啻于山崩蹈海,万难抵挡!
他二人也是狠厉果决之辈,一经察觉,当即舍了门人,架起遁光便往来路仓皇退去。
转眼功夫,四路皆溃,阵势演变再无阻碍,风雨雷电四象齐聚,阵气如山似海,倾轧而至。
那前往中央法台的散魔杜真子,惊觉变化,顾不得其他,急忙遁入渡虚宝盒当中,催发禁制勉强抵挡,这才幸免,然则其余诸修却尽数葬身阵势。
法台之上元真眼见杜真子遁入宝盒顽抗,当即调动炼魔宝镜,催发出一道通天彻地的炼魔神光瞬息洞穿宝盒禁制,又得四象阵气之助,竟是将遁身其中的杜真子生生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