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确实是真理,这若是从前惜月如此给韵音回话,韵音立即就会信以为真,然而霍沫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些年以来,光是嚼过的那些舌根子都足以令她的耳朵起了厚厚的老茧,因此在不知不觉之间,韵音的心性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前韵音对惜月可谓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毕竟惜月聪明伶俐,她却是老实木讷,可是现如今她却开始不相信这个钮祜禄妹妹了,一方面是霍沫多年以来潜移默化的影响,另一方面她闪半个月前打的那场赌也起到了巨大的催化剂的作用。
当时霍沫要求韵音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她的寿礼内容,那个时候韵音态度还没有非常的坚决,总认为惜月是她在宫中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姐妹,所以瞒任何人都不能瞒着惜月。而霍沫认为,韵音最需要提防的恰恰就是惜月,因为淑清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争宠,冰凝有能耐却是不屑于争宠,雅思琦压根儿就没有参与进来,因此韵音最大的劲敌反而就是她的好姐妹熹妃娘娘。
道理或许韵音还是多多少少能够懂得一些,然而真要是让她对自己最好的姐妹都存了异心,在韵音看来实在是不可理喻。然而霍沫态度坚决地坚持这个条件,甚至担心她禁不住惜月的花言巧语将实话套出来,不惜连韵音也一并隐瞒,不到献寿礼的时候都不告诉她。既是因为霍沫态度坚决,也是因为霍沫为她敬献寿礼一事劳苦功高,韵音不得不答应下来,遂了那个丫头的意。
原本是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答应的霍沫,然而韵音不曾想到也不愿意亲眼看到,霍沫早在一个多月之前的断言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实现了。还差十天皇上的寿辰就要到来,惜月从来都是急性子,竟是事到临头了还没有想出半点法子,如此蹩脚的谎言让韵音一方面亲自证实了霍沫的那些判断,一方面内心极为受伤。
只说从前,韵音对惜月可谓是一片真心、不疑有它,可是她换来的不是惜月同样的真心相待,而是像算计其它人一样地算计韵音,更可笑的是霍沫这个外来人没几天就看出来了其中的端倪,而她还被蒙在鼓里,傻傻地二十几年如一日,真心实意。
若不是因为报恩霍沫,被迫答应了那个丫头的要求,韵音知道自己仍是会一心一意地待惜月,哪怕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实际上她心中更多的是愧疚而不是怨恨。因为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也在同样地欺骗惜月,由此看来,两个人不过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她有什么理由责备惜月、怨恨惜月呢?
想到这里,韵音心中怀着巨大的愧疚心理,故意话里话外地向惜月透露了她的寿礼内容,全然忘记了霍沫对她的叮嘱,也全然忘记了惜月根本就没有将她的寿礼内容向自己透露半个字。
“妹妹呀,看来这一回,咱们姐儿俩可是都前景不妙呢。你都想不出来,姐姐我就更想不出来了,姐姐除了饮酒略有点儿小本事之外,妹妹说的那些吹拉弹唱的功夫,竟是半点都不会。可现如今连这擅饮也算不上什么本事了。”
“姐姐怎么这么妄自菲薄呢?这若不算本事,那还有什么能算得上本事?”
“唉,妹妹就别给姐姐吃宽心丸了,如若是平常日子,万岁爷需要姐姐陪个酒什么的,也还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个本事吧,即便如此,那也是从前的老黄历了,自从老妹妹进了府来之后,姐姐这擅饮的头把交椅恐怕是快要保不住了。现在是要给万岁爷敬献一份别出心裁的寿礼,不是比赛本事,所以,就算姐姐还是稳住头把交椅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能寿宴上陪万岁爷一醉方休吧?”
“姐姐这话说得倒也是在理呢,若是平日里万岁爷想与您推杯换盏还有可能,寿辰那日确实是不可能的,除非诡计多端的年妹妹存心故意想要坏了老妹妹的好事儿,不然的话,万岁爷怎么可能轻易地就一醉方休了呢?”
韵音对惜月说出上述这一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因为向惜月隐瞒了实情,她实在是太过内疚了,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的她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然而一则她不能将霍沫出卖出去,不能跟惜月直说她隐瞒的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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