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耘连忙醒过神来,面前这位老者可不是普通人,陆詹,平野先生,那可是当今圣上也甚为尊崇的智者,也怪他,前些日子没有想到打听一下这位陆先生的身份,竟一个不小心,让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今,可万万不能再让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这位先生似乎最讨厌下棋不专心,不尽力,刻意相让之人,所以,傅修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全心投入棋局之中。
兰溪回来之时,这一老一少正在棋盘上厮杀的你死我活,大战正酣。
“咦?”望着棋局,陆詹手中捏着一个棋子,皱眉沉思半晌,竟有了举棋不定的意思。
傅修耘稍微得以喘息了一下,回过头,便见兰溪竟已回来了,就站在他身边,再左右一看,耿熙吾却还未见身影,遂轻轻挑起眉来,但方才心中莫名而起的憋闷,却也莫名地松泛了些许。
“妹妹,你还是别看人下棋了吧?不然我怕你会忍不住。”兰洵靠近兰溪耳畔,低声道,末了,却朝着兰溪挤了挤眼睛,看在兰溪眼里,却是可气得很。
“忍不住什么?”傅修耘刚好听到这一耳朵,遂好奇问道。
即便兰溪恶狠狠地瞪着兰洵,施以威胁,奈何,兰洵根本不惧,眨眨眼,冲着傅修耘笑得一脸贼兮兮,道,“表哥还不知道吧?我家妹妹一看旁人下棋,就会忍不住……开口指点。”
此话一出,登时一静,兰灏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傅修耘和傅馨怡兄妹两都是目光惊讶地望向兰溪,兰溪却是恼羞成怒,捏起粉拳道,“我哪有?六哥怎的胡言乱语了?看我回头告诉父亲去。”
几步开外,某人听罢,只觉喉间痒酥,嘴角情不自禁地一个上牵。
“你个小丫头,就只会告状!”
“谁让你就怕父亲赏你板子?”
兄妹两一边斗嘴,一边打闹,兰洵躲开兰溪的拳头,已眼尖地发现某人,脚底抹油溜了过来,道,“四哥,你没有想到吧?这几年,妹妹的棋艺倒是长进了不少,可是这棋品嘛……唉!难怪人家都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呢。”
耿熙吾目光轻掠,直觉朝傅修耘的方向扫去,果然瞧见,人面上的笑容多了一分牵强,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没有接兰洵的话,只是道,“这局可下完了?若是完了,便请移步花厅吧?我刚去厨房看过,午膳已备妥。”
“已是下完了。”陆詹手一松,手中握着的棋子坠落在棋盘,也一并打乱了盘中之局,对上傅修耘投来的视线,陆詹微微一笑道,“再下下去,老夫也不过多苟延残喘一会儿罢了,这一局,是我输了。”
“先生,承让。”傅修耘朝着陆詹拱手作揖道。
陆詹这回笑了,今日的笑容也似乎真诚了许多,“你小子,今日不错。”
傅修耘眸光亮了亮,看来,投其所好果没有错。
“四郎,待会儿你与傅家小子下一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