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却不愿意放弃一丝机会——盯着王凝之看的机会。
这里距离王凝之并不远,余姚可以清楚地看到王凝之修长的身体,披着乌衣,衣摆随风抖动,长发潇洒地束起来,棱角分明的脸颊,是不是蹙起的眉头以及勾起的嘴角,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骤然抽搐。
如果这是自己的郎君,该多好啊……
除了王凝之,她还偷偷地打量那些听审的世家子弟,目光在谢道韫身上凝滞了片刻,划过方明、许恒,厌恶地看着看着李陵怀,最后,又落到王凝之身上。
于余姚来讲,这是第一次听审,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惊险万分的事情。
方明的指正,让她厌恶;
玉佩的对比,让她揪心;
许恒的回答,让她开心……哪怕她认为这再如何正确,谢琰就在自己身前,也难免羞涩,不过羞涩就羞涩吧,至少证明了王凝之是清白的。
可是就在她松了口气,想要将车帘放下的时候,听到许恒的话,身体骤然一滞,美丽的瞳孔盯着许恒,其中,多了一丝惊恐。
……
“有人逼迫我。”
没有人能想象许恒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独白的,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证据链条已经形成,他如今是最关键的一点。
确认,王凝之定罪;否认王凝之无罪。
尽管说对于不同人的感官是不同的,但感受全都是两个方面,要么好要么坏。
空气都近乎于停滞,郡民们屏住呼吸,位于前面的侧耳倾听,后面的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能根据前者的神色胡乱地猜测,因此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变得激动,他们心中闪过一丝阴霾。
王凝之面带微笑说道:“许盈延,有人逼迫你,你就说出来,前面做的是扬州刺史、廷尉史以及廷尉平,只要你说出来,自然可以为你做主,难道说,流民帅做久了,连朝廷的人都不信了?”
许恒脸色难看,隐约还可以看到额头上的细汗。
这个流民帅,早已不复当初的风光。
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从郡狱中被释放出来,无人理睬,家业皆无,身边只剩下痴呆的妻子,儿子惨死在狱中,此种情形下,是昔日之仇人王叔平接济了我,给我提供了一处宅子安身。他是我的仇人,是他夺了我的家业,将我送入郡狱,我恨他,恨不得将他也如此……”
他低着头,可以感受到前方气氛的缓和以及旁边的冰冷。
“但是,有些人将我妻子掳走,并以此为借口逼迫我说出违心的话——来陷害王叔平。”
啪……前面传来惊堂木划动的声音。
“尽管说我与王叔平有仇,可我不屑于玩弄阴谋诡计,更不会昧着良心说出王叔平指使家中部曲夜袭义兴许氏的话。”许恒蓦地抬起头,目光变得锐利,旁边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而逼迫我的人,就是以这个所谓的扬州刺史李陵怀为首的道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