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蓝心湄捧起牛奶杯抿了一口,在唇上抹了一圈俏皮的奶白色,味道应该还不错,她一股脑就喝完了,晃着空了的杯子笑笑说:“谢谢你今天陪了我一整天,我真的很开心。”
惠子侧眼望着蓝心湄秀气的脸庞,不禁想起白天她站在湖畔微笑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她掩去复杂的心情,慢慢地说:“刚才江先生打电话来和我说他今晚赶不回来了,让你早点休息,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毕竟是中国人的年三十,惠子觉得留蓝心湄一个人在这里不好。
不过她的话却让蓝心湄松了口气,以为惠子这般犹犹豫豫是怕自己因为江格希不在而不高兴,别人哪里知道她和江格希之间真正的关系?倒是应了那句老话,相见不如不见。
蓝心湄摇摇头,故作轻松地婉拒:“我睡姿不太好,怕吓到人了,还是自己睡吧,没关系的。”
“那行,我就住在隔壁,号码你也知道,有事打给我。”惠子又嘱咐道。
蓝心湄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等出了门口,惠子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刚刚撒了谎,江先生并没有打给她,来电话的是他在苏黎世的助理,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说江先生今晚不来,她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明明江先生刚刚还亲自打来说马上回的。
而助理的答案让她觉得意外——江先生的妻子来了。
在蓝小姐来之前,江先生就托她老板找个合适的人陪她,最后这任务落在自己身上。
江先生很有耐心地安排蓝小姐的行程,告诉她关于她的喜好,就连今天这么忙的时候都不忘打电话问一下蓝小姐的情况,亲昵可见一斑。
她原以为蓝小姐就是江先生的娇妻,因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个……第三者。
那位助理是她大学的师兄,也是个华裔,临末关照了她一句,做好自己的事就OK,老板的八卦知道也当不知道,再说了,有钱人包养二奶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
所以她最后选择了沉默,毕竟这样的事,的确轮不到她来置喙。
只是不知道,蓝小姐知道后会怎样?
意外的是,惠子第二天并没见到蓝心湄。
那是因为蓝心湄天还没亮就被江格希给弄醒了,他的手掌不似以往的温热,还带着冬天的冷寒窜进了她的鼻尖。蓝心湄被冻得睁开眼,一下子就被吸进了他深不见底的墨蓝色的眸光里。
见上着道。江格希就这样安静坐在床沿定定地凝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她觉得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
良久,他看了看手表,才低声说:“既然醒了就起来,还能赶上早班火车。”
蓝心湄愣了一下,随即戒备地仰头看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原以为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很了解这个男人,可是有时候会发现,越了解他,越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格希果然还是一如从前那样的深不可测,让她不能看透。
听闻蓝心湄的话,江格希本已收回来的手又猝不及防地探到她的脖子,似温柔似魅惑的沿着颈动脉往上摩挲,在她来不及说话时倏地攫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看到蓝心湄吃痛的表情后,他又重新笑开,在她唇边吻了吻,话里带着戏谑:“怎么?怕我卖了你?你值几个钱?”
蓝心湄恼羞成怒,用力地推开他,从床的另一边翻身下地,赤着脚跑进了浴室。
她受不了他那样暧昧的跟她说话,仿佛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但他们之间明明就不似从前了。
江格希和蓝心湄抵达卢塞恩时太阳刚刚在连绵的群山里升起,清晨的小城静谧而柔美。
刚走出火车站,蓝心湄便被这座守着阿尔卑斯山要道的古城的魅力吸了魂,甚至连江格希牵了她的手都不在意,只怕错过了眼前的美景。
缀满天竺葵的廊桥,历史悠远的八角水塔,悠游自在的天鹅……
穿过湖桥便是沿坡道而建的卢塞恩古城,这里没有城市喧哗的尘嚣,漫步在四通八达的窄巷里,欣赏着古老的建筑,仿佛走进了中古世纪的欧洲。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话,江格希握紧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这样如诗的景致似乎有一种力量,可以把人的负担都卸去,不想去深究过去,不愿去在意现在,更不必去思考将来。TzpJ。
老城并不大,悠悠穿梭在林立的精品店、钟表店,再抬头,发现竟到了气势磅礴的古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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