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边……怎么还笑得出来?
心中一时纷乱起来,绿霓远远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憋着劲撇过头去,不想跟他说话,然而那厮却是巴巴地凑上来了,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扶了扶她手中举着的大缸,啧啧了两声,“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她梗着脖子,强行嘴硬,“挺好。”
话音刚落,她只发觉手中托举的力量好像一瞬间小了不少,一时间因为长时间托举重物而僵硬酸疼无比的手臂也就此得到了解放。她试着松开了一条手臂,那大缸居然却依旧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神奇现象引得绿霓不免一愣神,随即马上明白了什么一般,仰起头来看着状若只是在东摸摸西摸摸地打量这口大缸的男子。
虽然他面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然而她确信就是他所动的手脚。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那疑惑与震惊交织的眼神,风起仅仅是微微地挑了挑眉,没有等她开口先行发问,已经问道,“要罚到什么时候?”
她朝着眼前的那一只小小的青铜鼎上插的香抬了抬下颔,“那根香燃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轻轻地从他的力道控制下重新接过那口陶缸,“公子身上伤病尚未痊愈,还是不要多费力气了。这种程度的惩罚……我可以的。”
她从前刚来绌芳阁的时候,因为一心想着要逃,每每被抓回来的时候,什么非人的刑罚未曾经受过?相比起那些个手段,自己现在的受罚项目已经能够算是体面了。
风起见她一脸坦荡倔强,不觉叹了叹,“你原可不必事事都这样逞强的,哪怕是偷个懒也好。”
她有些不屑地挑了挑眉,正欲反驳,却听得那头的他继续开口问道,“到底是从前受了多少苦头,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甚至有可能一点都不掺杂别的含义,却令得绿霓刚才还一直坚守着平静的神色微微有些崩塌,抬眼望向他清润如明月的眼眸,心中更是风起云涌起来。
她受过的苦处,从来未曾跟人告知过,永远在外人的眼中活得光鲜亮丽,高傲异常,然而眼前的男子分明跟她相处时间并不算久,却这样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她拼命想要封存的一段记忆。
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无处遁形。
这样的感觉对于她而言是无比陌生的,通常她认知不明确的东西都会被她划为危险的那一方面去,然而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却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她正敛着眉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时,眼前的男子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去,凑到了她面前用以计时的青铜小鼎上插的那柱香上。
他又要搞什么鬼?她心中隐约有些好奇,不自觉已然将视线尽数投到了他身上,但见他只是盯了一会儿,掌心漫不经心地在那袅袅的香上浮掠而过,有一阵轻烟如雾般散开,却转瞬即逝,让人无法看得分明。
不知是否是她错觉,只觉得那柱子香燃烧的时间突然间快了好几倍,那本应该三个时辰才能完全燃尽的柱身,在这瞬息之间已经少去了一大半,落下来的香灰直接在鼎内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
这回不用想也能猜测得到定然是那个家伙的手笔。她“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公子干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来,倒是分外驾轻就熟。”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