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鸦“呼啦啦”地赶了过来,他们有的打着灯笼,有的举着火把,脸上忽明忽暗。
“许月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敢杀了我的丫鬟!”为首的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子,年纪不大,妆容却极尽艳丽,她此时正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吞了许月梅的样子。
许月瑰,十五岁,许月梅庶出的妹妹,在过去没少糟践她这个嫡姐。
柳叶已经被捞了起来,她全身泡得发白,脸还可怖地肿胀着。
一见到尸体许月瑰就顾不得演主仆情深的戏码了,她厌恶地转过头,又觉得不妥,遂假意哭着往旁边那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身上靠去,边靠边说:“伊兮哥哥,这个狠毒的女人杀死了我的丫鬟,说不定明天就会杀了我,月瑰害怕,伊兮哥哥快把她抓起来!”
这个名叫伊兮的男子是当朝太子,他现下虽不着痕迹地避开许月瑰,薄唇里吐出的话却冷得让人心寒:“许月梅,你贵为将军府嫡女,却知法犯法,溺毙府中丫鬟,按我朝律法,此罪可行砍头之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始至终,许月梅都淡定得像旁观者,她甚至微微勾起嘴角:“仅凭一面之词就能定人生死,我原是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律法的,太子和妹妹见多识广,今晚可算让我开了眼界了。”
许月瑰没想到一向痴傻呆滞的许月梅竟能说出这么漂亮的话,一时竟有些呆愣住,伊兮也稍稍愣了一下,但他并不打算放过许月梅,便冷着声音说:“许大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了?可刚刚的场景各位都有目共睹,何来冤枉之说?”
“我想请问各位都看到了什么?”许月梅也不惧,大大方方地走向前。
“是看到我把人推进池里了,还是看见我把人杀了再抛尸池中?”
周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许月瑰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蛮横地说:“这种事情何必看见,我们来之前就听到柳叶的惊叫,赶过来时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场,如果人不是你杀的,难不成还是她自己掉下去不成?”
“你的意思是,如果哪一天我和你走着走着就摔死了,那么你就该被抓去砍头喽?”许月梅话虽对着许月瑰讲,眼睛却是看着伊兮。许月瑰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她死死地盯着许月梅,正要发作,却被伊兮制止住。
“既然许大小姐一直说我们冤枉你,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许月梅在心里冷笑一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把柳叶溺死她的事情隐去,只说这里地滑,自己先前滑了一跤,不小心落入水中,所幸没死,刚走回去换衣服时,就听到柳叶的惨叫,遂折回来,就被当成杀人凶手。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许月梅,似乎这种说法更加可信,众人不知不觉倾向于相信许月梅。
许月瑰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她何时被许月梅这样压过一头,遂怒气冲冲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甩了她一巴掌:“每个人都知道你每日不言不语,定是一肚子坏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脸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