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答应说道。
“你我算什么,不得宠的妃子,能出来就该偷笑了。指不定皇后的侍女吃的喝的都比我们高出不少。”邱答应语意忿忿。
“要知这样,不如不出来,好好在宫里自由一段日子,出来又怎样,更生气堵心。”林常在闷闷地。
也不知是谁迫不及待地派人在内侍省登了名,邱答应心中嗤笑,不过她说得倒也没错,平时在宫里,朔望之日在红鸾宫偶尔能见到陛下,还得有运气。
皇后在,又得多磕几个头,陛下嗯一声,就得退下。
现在出来了,见不着也罢了,可气的是她们的车辆居然在台暑之后,和那些诰命夫人、功勋妻属混在一堆,这心越发愤愤,皇后的翟车在前面充充样子,从出发皇后就在陛下的龙辂上。
可笑的是那些夫人们看她们的目光都带着怜悯,还悄悄地议论皇后的衣饰穿戴,现在宫廷内外都在模仿皇后,高髻华服不作兴了。
林常在看这位表姐也不太顺眼,虚伪做作,自以为聪明,她们同住在沉香殿的偏殿,经常为首饰衣物摆设暗中较劲。
她啃着手指甲,望着前方皇后华贵的翟车,她不怕,皇后势如中天又怎样?横竖都是守活寡,一定要想个法子,只有皇后失宠或是不存在了,才有她们出头的机会,等皇后坐稳后位,她们只有老死宫闱了。
邱答应瞥了林常在一眼,林常在只要一动心思就会啃指甲,“蠢女人。”闹吧,闹得越厉害越好,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快傍晚时分,夕阳西坠,晚霞满天,骑驾到了留山岛的夏宫,微带着海味的清风吹拂,人们顿时凉爽了许多,只是琉璃沉沉地睡着了。
留山岛其实应是半岛,三面环海,一面连接着陆地,夏宫占了大半个岛的地方,经历五代帝皇的经营,体制规模与皇城相仿,前半部有勤政殿和军机署,三司六处,一栋栋精舍,飞梁画栋,供帝皇和近臣们能和往常一样处理国事,供随行扈从的官员、侍从居住。
勤政殿后是延庆宫,是帝后避暑同居之所,再往后东西有三十六阁亭台楼榭,园林联翩,种满四季不败的奇花异草,珍贵名品,小桥流水,绿荫葱茏,曲径探幽,美不胜收,三十六阁或居住或观赏或漫坐,风格各异,聚集了帝国境内各地的景致、园林和建筑精华。
最为叹止的是听涛阁,建在岛的最北端的高坡上,一面有石梯连接平坦绿茵,三面朝海,潮起潮落,皆有不同风情,潮落岩石嶙峋,潮起波浪汹涌,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端的是瑰丽奇峻。
渤海郡节度使郑松已恭候在夏宫的门口广场,接驾事宜早就安排妥当,大队人马一到有条不紊地各自归置,郑松带郡内文武官员随龙辂进入宫内,到了勤政殿止步,青风传了帝皇口谕,免参拜,只留下郑松几人,其余明日朝会再行大礼。
银冷冽下了龙辂,郑松等人跪迎,银冷冽阻止,令人把龙辂直接抬入延庆宫嘱咐青风好生照料后,招手令众人平身,率先进了勤政殿,这一天要紧的奏折随行中书左令已分理出来,须先行处分后令有司快马发至京城和各地。
照例一习带领虎贲卫警戒夏宫外围及前半部,一习领皇家侍卫负责宫内和重臣们的守卫,郑松原是虎贲卫的副统领,是银冷冽的心腹近臣,彼此熟络得很,他落后几步,和一习耳语:“辂车内就是红鸾宫的主子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那么紧张,京中传言这位皇后宠冠后宫,陛下为此修改规制,以便让病中的皇后在龙泽宫起居,半年前他进京行程匆匆,再加患病,没有十分的注意,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一习点头又摆摆手,作了个噤语,示意陛下已进了北书房。
太监们奉上香茗后鱼贯退出,银冷冽令众人坐了,先看了几本重要折子,写了眉批,青风不在,一习接手,盖上御印,放置玉匣中,“左令处分得很好,就照此办理吧!”
又问询郑松渤海郡的军政及政令推行,嘉许道:“很好,卿在朕很放心。”顿了一顿,“卿的咽喉之症可有康复?”
郑松一怔,心中感动,忙站起恭敬地:“臣已大好了。”去冬他进京陛见,咽喉肿痛难以成句,只好手书述职,没想到陛下会记挂着。
说话间青风走了进来,躬身:“陛下,晚膳已备下了。”
银冷冽站了起来“众卿和朕一起用膳。”
在夏宫起居不像在宫中那么拘礼,银冷冽赐膳重臣们这是常有的事,所以东厢很快摆好桌椅,银冷冽在正中紫檀圆桌坐下,众人告罪后就座,每人面前都是一张漆雕几,几上八菜一汤二主食二点心。
“皇后那里都安置妥了?”银冷冽问青风。
“是,奴才都预备下了,皇后娘娘小睡后即可进膳。”
“嗯,朕膳后还有政务要和众卿商议,会晚点过去,你先去知会一声,请皇后先睡下吧!你去,照料皇后用了膳再回来。”
“是。”青风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