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改日再来吧。”
“叙旧?”独孤玉蝉一声冷嗤,“我确实要问问她,这都快一年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庵堂里过得可好?想来她连如今京都流行什么衣裳,什么首饰都不知道吧,我正想好好跟她说道说道呢,免得一副村相出来,丢了我们皇家宗室的脸。”
浣纱面无表情地应道:“我家主子祈福得福,自在佛心,不以外物悲喜,惠侧妃多虑了。”
独孤玉蝉见这两个丫头还是那般牙尖嘴利的,心头火起,一鞭子就抽了过去:“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姚锦云,你给我出来,你也知道怕了吗?你不出来,我就抽死这两个丫环!”
洗翠先见了那守卫挨鞭子,是早防着独孤玉蝉这一手的。见她手一抬,就拉了浣纱先退了一步,独孤玉蝉见一鞭过去居然落了空,不由大怒,抢上台阶就要再抽。
恰在这时,挂在她头顶的灯笼突然一晃,竟是钩子松脱了,整只绸纱糊的灯笼直接掉下来砸在了独孤玉蝉的头上,里面的蜡油一下子从薄绸纱的笼壁上浸了出来,烫得独孤玉蝉尖声叫了起来,慌不迭地将灯笼扑开。
却正好扑在站上前想帮忙的大丫环侍剑身上,烛火倒下,烧着了绸纱,连着侍剑的裙裾一起烧了起来。
一时间檐下惊叫连连,侍剑正弯着腰慌不迭地想拍熄火,又怕烧着了手,突然一缸子水兜头浇来,不仅把她淋成个落汤鸡,就连站在一边惊呼的独孤玉蝉也被浇湿了裙摆。
几人这才发现虞泽景正沉着脸立在院中,身边的侍卫刚把檐下的水缸放回原处。独孤玉蝉委屈地迎上前来:“表哥……”
虞泽景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换了脸色,语气温柔地扶了独孤玉蝉往外走:“小蝉,夜里风冷,你裙裾沾了水,小心着凉,先回去换件衣裳吧。”
独孤玉蝉也觉得裙摆湿漉漉地沾在一处有些冷,半推半就地任虞泽景揽了她的腰出去了。
虞泽景临出院门时,却给了新带过来的侍卫一个眼色,那侍卫立时低了头。
等虞泽景和独孤玉蝉去远了,那侍卫才召了守院子的几名守卫过来,先是安慰了受伤的那名守卫几句,让他一会儿下去上药领赏,然后才着重交待了:“今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凭谁来也不许进这院子门,把人给我看好了,若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秦云昭瞧着外面平静了下来,连忙开了门,叫了洗翠和浣纱进去:“你们没被伤着吧?”
那灯笼突然落下来,刚好阻止了独孤玉蝉,不然几鞭子是要受的了。洗翠心下明白,忙拉了浣纱一起道谢,秦云昭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听刚才那侍卫说话,怕是明天就会把我拉出去了,等再晚一点我去探探,会尽量保全你们的。”
洗翠和浣纱是打小儿就跟着姚锦云的心腹大丫环,要是能将她们保全下来,对姚锦云自是大有用处。就洗翠和浣纱两人自个儿来说,为主子去死,她们两人是不惧的,但是若能不死,那自然更是好。
当夜,秦云昭悄悄儿地转了一圈,意外发现四皇子妃张敏就被囿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但是要让洗翠和浣纱两个不会武功的人逃脱,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而且因为前院是七皇子虞泽景的居处,如今守卫极其森严,秦云昭想潜进去刺杀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秦云昭不得已又转回了现在的院子,想了想,掏出匕首暗中弄松了后墙接地处的十几块砖,要是用重物猛击过去,是能够椎开这片砖,钻出墙去的。墙外是一条通道,一头通往七皇子府的一排杂物房,另一头通往内院。
秦云昭将地形画给洗翠和浣纱两个丫头看了,嘱咐她们有机会能逃则逃,自己则躺回了床上休息。明天,怕是要打点起精神来才行呢。
第二天一早,秦云昭刚洗漱完用过早餐,就有侍卫过来要带她走。秦云昭依然蒙了面,看了洗翠和浣纱一眼,示意她们就呆在屋里不要出来,自己跟着侍卫走了出来。
她现在只能给这两个丫环做到这么多了,剩下的,还真是让她们生死由命了。倒是昨天那受了伤的守卫今天又来上值了,看了站在门边的那两个丫环一眼,垂下眼也没有作声。
另一边院子里,张敏也刚好被人带了出来,被两个大丫头扶着要上马车,一眼瞧见蒙着面纱的“姚锦云”,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转了转,眼中闪过一片快意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