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却很是明亮,一时也顾不得礼仪,走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们出去了一年多,还真担心死人了。”
袁姣娘嘻嘻一笑:“没有风险,哪有收获,这还是大当家你说的呢。”先递了账本和银钱匣子,这才接了银沙亲自递上来的茶水,把大秦船队这一年多跑的几处海路都一一说了。
秦云昭正在细细看着账,袁姣娘就与银沙、无双、夏雨几个先悄声说着话,得知银沙已经成亲了,无双也定了人,笑着说明天就来补上几份礼,又打趣夏雨是不是当掌柜没当过瘾,不想嫁人。
说了一阵话儿,见秦云昭看账看到最后,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袁姣娘的声音不由更小了几分,屋里头的几个人都不自觉地停了话。
秦云昭已经从账本子下面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支雕工极好的象牙鎏银的簪子。
袁姣娘连忙站起身走近两步说明:“大当家,这是我公爹在外洋买来的,瞧着还勉强能看得上眼,特意买来孝敬大当家的。”
秦云昭脸上淡淡儿的,扫了银沙几人一眼:“银沙,你代我送送无双和夏雨两个回去吧。”银沙和无双对视了一眼,心头一凛,连忙拉了拉还一脸惊诧的夏雨退了出来。
夏雨出了正院,还有些懵着头:“银沙姐,无双姐,你们知道的,韦袁两家应该不会是背主的人。夫人于他们有大恩,而且那些时日我们在船上时……”
秦云昭领航时,夏雨也看得出来,韦袁两家对夫人是极其信服的,袁姣娘到现在一直叫着“大当家”不改口,也是遵着道上的规矩。
秦云昭这大当家的讲仁讲义,韦袁两家要改背叛,三刀六洞都是轻的,何况两家族人还很几个跟在了秦思源的手下,小小有也有官身了,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去做那些傻事。
银沙止住了夏雨的话:“是什么情况,我们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夫人自会有定夺的。不该我们掺合的,我们不要瞎掺合。”
无双点了点头,拉着夏雨先走了。
银沙守在了小花厅外面的一间小耳房里,等着听里面的吩咐。果然,小半刻后,秦云昭在里面扬声唤她:“银沙,赶紧去请公爷过来,让他手里不管有什么事,都先放了。”
银沙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忙去请了沈谦过来。
秦云昭从来没有这么急迫地叫自己回去过,沈谦忙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情报,急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小花厅,袁姣娘就连忙站起身行礼:“国公爷。”
沈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在上首的圈椅上坐了下来:“袁管事回来了,可是船队有什么事?”
按说也不应该啊,这船队里还有太子殿下的股份呢,以前是挣了银子充作殿下的军资,如今是入进他的私库,再是储君,国库的银两是户部统筹预算的,私库的那可是紧着自个儿用的,绝对不会有嫌私库银子扎手的事。
大秦船队这是出了什么事,让阿昭这么紧急慎重地唤了自己来?
秦云昭隔着茶几,将一封用鹅毛笔写的信递到了沈谦面前:“船队倒没有什么事,就是看到了一些事,这是姣娘的公爹韦海生给我写的一封信,你看看。”
沈谦接过那封信看了看,愕然变色:“真有此事?”
秦云昭摆弄着已经被她拆成两截的,中空的象牙簪子,声音有些晦暗莫名:“韦大叔已经弄了几样实物回来了,是真是假,你到时请了太子殿下过去,一看便知。”
火炮,这个世界终于从冷兵器时代发展出了更新的科技,发射霰弹的滑膛前装式火炮被研制出来了,这样成排的火炮装上大型风帆军舰,足以让一支风帆战列舰称霸海洋了。
而目前拥有这一科技的,正是野心勃勃的外洋国家胡冈,一连串的举动说明胡冈国这是典型的想以武力向外扩张。
韦海生带船队启程后,曾遇上另外一个国家的商船,听说那几个盛产香料的南洋小国,有两个已经被胡冈国攻下了。大夏丝绸、瓷器精美量多,茶香醇美,素来是外洋几国最喜欢的奢侈品货物,胡冈国也一直对这些东西垂涎不已。
胡冈制出了滑膛火炮,未必就没有制出滑膛火铳;而且大秦船队能够从大夏行驶到外洋,外洋的风帆战列舰自然也能行驶到大夏来,一旦发现海洋武力不对等,大夏海军堪忧,大夏海疆堪忧,大夏国门堪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秦云昭学军事史时,最痛惜当初的甲午之战,如今大夏有她亲人稚儿,她唯恐历史相似重演,心中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