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贞观十六年六月初六。
太宗下诏,着息隐王可追复皇太子,海陵剌王元吉追封巢王,谥号一并如旧。
诸臣闻之,乃上表天听,大赞太宗之德。惟太子当庭闻之,痛哭不止。太宗乃召太子上前劝慰,俄顷父子二人皆失声而泣。
满朝文武愕然。
后复密传,道此前死之太常乐人称心实为当年皇后力保之隐太子建成四子承训,太子堂兄弟也。然深宫密闻,莫可得知。
韦氏一族闻讯,皆悚然而惊——太宗虽痛恨建成,然对建成之情亦天日可表。若称心果为其子,则韦氏一族必遭太宗之怒也。因心下奎愧,更加之吴王恪近日渐得太宗欢心,遂加紧密与魏王议易储之事。
长孙无忌探知此事,乃密报太宗,太宗怒,不喜韦氏。
贞观十六年六月二十日。
太宗再下诏,以太子身为储君,器用当如君王故,着东宫所用器物,所司勿限。太子承乾闻言,一时发取无度,更于东宫内秘设幽室,为罪童称心设灵为要,私下命以官职。
左庶子张玄素闻之,乃上书告太宗太子诸事。太子承乾闻之,怒玄素。
又因有东宫某素恶张玄素之内人密下诬告,道玄素乃前朝旧臣,私与吴王相会不知凡几。承乾久疑吴王恪欲夺储位,更怒之。
乃令守门小奴暗伺张玄素早朝时,以大马棰击之,玄素几毙。
太宗闻之,大怒,遂再禁足太子。玄素闻之,乃持病体求告上道:
“太子之行,实为小人挑唆。请主上务必容之。臣身为储君之师,未能教导,有此一难,当为天谴。”
太子闻之,羞愧暗怒,乃亲手杀密告之人。然太宗以其行不可昭也,依旧禁足。
太子惶然,自以为必将易储也。
贞观十六年七月初五,太宗下诏,以长孙无忌为司徒,房玄龄为司空,共辅朝事。
贞观十六年七月初七,吴王恪上表,道昔年炀帝暴虐,劳役无数。是故百姓往往自折肢体,且谓之“福手”“福足”耳。
虽大唐劳役轻薄,然此遗风因大唐有律,若有肢残者,不但免诸般劳役,更可每年得恤金数十至百钱不等故,常有懒惫奸滑之徒,竟因小利,于自家儿女初生之时便行“福手”“福足”之事,以求得恤金免劳役之事。
此举实则害人无数,奏请太宗止。
太宗闻表,大赞吴王恪体民忧远,其风甚类己,乃依其言,手书制令以示天下:
“自即起,若有人自行伤残身体者,依律加罪,免恤金,且仍从赋役。”
此制令一下,天下自残之风刹然而止。
后,魏王李泰上表,奏言魏征有疾,更书华表,以言魏征于家国之功。太宗与诸臣观表,皆叹李泰仁厚爱臣。
太宗乃依其言,亲手书诏,以慰魏征之疾。
李泰亲至魏府劳问,又回报太宗魏府寒苦。太宗闻之益感不已。欲大行赐建魏府,为李泰止。
李泰进言道:“魏(魏征)素简,父皇若执意大行赐建,恐着增其疾。不若微素为好。”
太宗闻之,感佩,乃依泰言,以宫中停修小殿之材工,入魏府建造厅堂。材足工足,五天便起,又亲选素屏素几等素物,以顺其心。
魏征上书谢恩,太宗手诏回道:“朕处卿至此,只为黎元与国家,岂独为朕一人,何事过谢!”
一时诸臣均赞魏王体恤直臣之德。
数日连番,因吴王英明洞察,颇得太宗欢喜;又因魏王宠异诸王,更有恤臣之德……
太子失德,太宗心欲易储之说,日渐尘上。
太子闻之惊恐交集,失意痛楚,乃渐与侯君集等交好。且密谋除泰、恪二弟。
贞观十六年八月十四。
太宗密闻太子所计之事,痛不可止,乃问朝臣曰:“当今朝中何事最急?”
谏议大夫禇遂良答:“今四方无虞,百姓安乐,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之事最急。”
太宗深以为然,乃道:“满朝诸臣之中,忠直无过魏征者。朕当以其为太子之师,以绝众议,以安太子之心。”
贞观十六年九月初四。
亲自手诏,着魏征为太子师。魏征时疾稍愈,乃亲上朝堂,以表请辞。太宗不允,更手扶其手,请以为师。后又手书诏一道,以周幽、晋献、汉高三帝之事言之切切。
魏征闻诏,乃动容受诏。
贞观十六年九月初十,薛延陀前来进贡求婚。
是月,郭孝恪败西突厥咄陆可汗,太宗大喜,遂行册封事。
十月十四日,殿中监,郢纵公宇文士及卒。太宗叹。
后,薛延陀掳左领军将军契苾何力母弟,欲以其诱得契何力叛。契宁死不从。薛延陀乃散布流言,道其已然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