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靖荣娶纳侧妃之礼最终还是在晋王府如期举行。由于好久没有皇族和在京朝臣联姻的喜事传出,这一次几乎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参加了婚礼,场面极为隆重。
沈席君这一班后宫的妃嫔们自然也少不了送上一份贺礼。挑了一对整玉雕成的镶金玉如意,和一幅亲自绘就的送子观音图遣人送上,简单又不**份。只是在眼看着首领内监高进喜离去的背影,遥想此刻那晋王府中的菲儿正受着怎样的凄苦煎熬,沈席君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黯然。
婚礼后十日不到,晋王便决定携家眷动身回江西,毕竟此次晋王回京已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启程那日,沈席君特地陪同淑贵妃在宫门前相送。
淑贵妃拖着儿子的手恋恋不舍,絮絮叨叨地吩咐前吩咐后的,皇八子靖坤也在一旁作陪。或许再过不了多久,这个已行冠礼的儿子也要封王离母亲而去,淑贵妃一手牵着一个儿子念叨着,不久竟落下泪来。
沈席君刻意地避开,行至正妃车辇前,伺候着的下人急忙拉开了帷帐,意外地看到车内莫菲儿正闭目静养,而一旁坐着的却是晋王新纳的侧妃郑氏。那郑氏生得秀眉挺鼻、明眸皓齿,神色之间颇有一份惹人怜爱的媚态,较之莫菲儿的娇俏可人也决不逊色。见着了沈席君,她立即推醒了莫菲儿并慌忙着要下车行礼。沈席君笑着让她安然回座,细声问道:“怎么,在这儿照顾晋王妃?”
郑氏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不安地回头看了莫菲儿一眼才道:“回庄嫔娘娘的话,姐姐有孕在身,身子不便,臣妇觉得在旁边候着,也好有个照应。”
沈席君眉眼和气地笑着盯着她,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这么看着久了,让郑氏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低低地出声道:“娘娘……”
沈席君觉察出她的不安,才笑着点头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晋王好福气。你先回自己的车辇去吧,我和你姐姐说一会儿话。”
郑氏低低地恩了一声便乖巧地下车了,沈席君一弯身进了车辇,让同来的思言和高进喜在车外候着,也顺便防一把隔墙有耳。
才一坐定,莫菲儿便笑出声道:“姐姐也真是的,一来就吓人家小妹妹。”
“这才过门几日啊,那孩子就把你的心给收服了?”沈席君斜眼笑着揶揄着。
“哪能啊。”莫菲儿挪动了下座位,让沈席君坐稳,又道,“不过,倒不是个没有心眼的丫头,可会拍马屁的。”
“一进门便能如此放低姿态侍奉你,人前也很是伶俐得体,这丫头不容小觑啊。”沈席君轻轻握着莫菲儿的手道,“你的身子现下最是矜贵,这一路上,可要小心提防。”
莫菲儿满面肃容,微微点头道:“妹妹省得。”
沈席君又从怀里掏出一贴焦黄色的牛皮纸包放入莫菲儿手中道:“这是我自己调的固胎药,平日里收好,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服用。”见莫菲儿面露不解,沈席君又解释道:“这味药能在危急时刻稳定胎像,保腹中孩儿安全,只是对母亲的身子损伤很大。姐姐知道这个孩子对你的重要,所以,千万慎用此药,我希望你永远也用不着。”
莫菲儿郑重地将纸包收入怀中贴身放好,抬眼道:“姐姐总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菲儿真的不知该怎样……”
“好了。”沈席君打断她道,“还是一年前的那句话,菲儿你是我们留在宫外的一个念想,我们完成不了的梦,希望你在宫外替我们完成。所以一定要为了我们,让自己过得很幸福,知道吗?”
看着莫菲儿动容得握住了自己的手长久默然,沈席君放下心似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才侧身搀扶着思言的手步下车辇。下了车后不久,淑贵妃又对着晋王交待了些话,终于忍着泪放行。皇八子靖坤也翻身上马,随驾同行,看来是要替母亲将晋王送至城外。
见淑贵妃抬臂不停挥舞、望眼欲穿的情形,沈席君上前扶住她的手腕,暖声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娘也莫要太过悲哀。这般哭伤了身子却是不妥。”
淑贵妃略感宽慰似的拍了拍沈席君的手背,又极目远眺,一直望着那长长的车队全然驶出了承天门,才敛下眉落寞地转身。看到沈席君忧虑地凝视着自己,淑贵妃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唉,其实以前送靖琪出征好多次了,连送靖荣赴任也不是第一次,可不知怎么,每次送每次哭,弄得皇上都不忍心让我再出来给儿子送行,这次好歹还是受不了我的唠叨才让我过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有时候想想,干嘛要他们拼这个前途,弄得几年都见不着一面,也不知道他们在万里之外过得好不好,只能在宫里摸摸他们小时候用过的物事……唉,真是让你见笑了。”
沈席君轻轻摇头,正色对淑贵妃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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