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地将盖子盖上了,才抬眸看了深酒一眼。
“妈,其实我认识刚才那个人。”
深酒一愣,才反映过来他说的薄青繁。
薄景梵将水壶放进包包,“上次那个叔叔从教室离开的时候,我跟出去看了一眼,看见那个叔叔牵着那个人的手,一起离开的。”
深酒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薄青繁和王泽炜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在幼儿园那种地方也敢……牵手。
“妈,那个人真的是我奶奶?可是为什么那个叔叔却让我叫他叔叔,不叫他爷爷?而且那个叔叔看起来和老爸一样大,怎么会是我爷爷?”
“……”深酒难住了,将唇抿了又抿才问薄景梵,“梵梵为什么认为应该叫他爷爷?”
薄景梵眼神里透着点嫌弃,解释,“他都和奶奶牵手了,不是我爷爷是谁?”
深酒有点哭笑不得,脑子转了又转,才给出理由,“那个叔叔只是奶奶的助理,不是你爷爷。”
要是薄书砚知道薄景梵叫王泽炜爷爷,估计会吐血吐得英年早逝。
“当奶奶的助理可以和奶奶牵手,那爸爸为什么从来不和他的助理牵手?还有小野舅舅,他也从来不合他的女秘书牵手。我上次去华欧公司找舅舅玩儿的时候,听他们说,舅舅甚至从来不对他们笑。”
深酒觉得在薄书砚吐血之前,自己可能要吐血了。
难啊,既得把薄青繁这个问题解释通,又不能让薄景梵觉得和助理牵手是理所应当的。
“梵梵,每个人呢,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就像你和恋恋,你看恋恋多黏你爸爸,可是你呢,就从来不喜欢亲近你爸爸。这天底下那么多的助理,每个助理和每个总裁、经理的性格都不同,他们的行为处事当然……”
深酒还没说完,薄景梵打断她,“妈,那奶奶和她助理牵手,对吗?”
“……”深酒深吸了口气,“妈妈不知道他们牵手的环境和原因,所以妈妈没有办法只根据你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画面就做出判断。”
薄景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低声说了句,“可是我不喜欢奶奶教训你。她连话都没跟我说,就说你把我教的不好,她这样是不对的。”
“……”深酒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暗暗心惊。
这小子是故意绕了这么大一圈、为了表达他对薄青繁的不满?
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
……
将薄景梵送进幼儿园以后,深酒回到车上想了一下,给翟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接电话很快,开口问的第一句却是,“梵梵还听话吗?”
这样的翟老太太,让深酒一下子就想到了薄青繁。有些心酸。
深酒放柔了语气,“老太太,您在忙什么?”
翟老太太“嗨”了声,仍旧是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一个老太婆能忙什么?每天除了伺候一下花花草草,就没什么可做的了。对了,梵梵那孩子前阵子有些挑食,你可别惯着他,把脾性养坏了。”
深酒在这边点点头,意识到翟老太太看不到以后才忙道,“我知道了,老太太。”
双方都沉默了一下,翟老太太试探地问道,“周末有空吗?墨霆这周也会带人回来,要不你们也带着孩子过来坐坐?”
深酒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啊老太太,这周末我和我弟弟要去参加一个谈判会议,可能来不了。
“哦。这样啊。”翟老太太鲜见地长叹了口气。
深酒愧疚地垂下脑袋,突然想到薄青繁这几天肯定会时不时过来。
大人之间的有些事,让孩子看到总归不太好。
“老太太,我接下来这几天可能有些忙,没办法照顾梵梵,不知道老太太您有没有精力帮我继续照看他一阵子?”
“跟我还客气?”翟老太太的声音拔高,“是我过来接还是你送过来?”
深酒看了眼幼儿园的大门,笑,“我刚把梵梵送到幼儿园,下午放学的时候就麻烦老太太过来直接帮我接过去好了。”
“没问题!那你忙你的!”
深酒忍不住笑,“那我去跟园长和老师说一声。”
结束了和翟老太太的通话以后,深酒有点消极地想:如果薄书砚是翟老太太的儿子就好了,那她巴不得天天和薄书砚的母亲住在一起。
可是,天下没有如果。
也不知道薄青繁和王泽炜发现门打不开以后,会怎样。
……
……
薄景梵没在家以后,经常加班的薄书砚没有再让深酒一个人呆在新房,而是在傅玄野所住的希顿酒店重新开了一个套房。
深酒直觉薄书砚最近在做什么与薄青繁有关的事情,但薄书砚不说,她便也不问。
一来她怕自己问的多了会给薄书砚增加心理负担,二来她自己确实对薄青繁没什么好感、她怕自己跟薄书砚讨论的时候,会把自己一步步拉向怨妇的深渊,三来她相信薄书砚会处理好。
薄书砚一连忙了好一阵子,每夜晚归。
深酒每夜都等他,抑或给他准备些点心,抑或给他准备一碗再简单不过的鸡蛋羹。
虽然这样,两人说话的机会却很少。
薄书砚每每都是疲惫不堪,很快拥
着她入睡。
……
这一天下午四点多,深酒从华欧公司回到酒店,正准备洗漱一番后换上家居服给自己做点吃的,却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件衬衫。
深酒心中一喜,忙朝卧室走去。
却正碰上薄书砚裹着浴袍从卫生间里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道,“你回来了?”
说完,两人又都是勾唇一笑,迎向对方。
他将她按进自己胸膛,在她发顶重重地一吻。
她环住他精实腰身,将自己的唇抵在他的胸口。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抱了好一会儿,像是久别重逢地恋人,久久都不能解相思。
直到深酒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薄书砚才松开她,“中午又没吃东西?”
深酒有些不好意思地按着肚子,“和小野一起吃的,只不过胃口不太好,没吃多少。”
薄书砚的大拇指指腹在她脸上摸了摸,有些严肃,“我听说华欧最近遇到了难题。”
深酒的眸光闪烁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困难,我和玄野应该可以解决,所以就没告诉你。”
薄书砚敛眸,明显不高兴。
深酒将自己往他胸口送了送,“真没什么。你已经为我们华欧投了足够的资金,现在遇到问题却还要找你做冤大头,我们傅家可不会这么欺负人。”
“你现在可不是傅家的了,你是薄书砚家的。”
薄书砚很严肃地说这句话,倒是把深酒给逗笑了。
她眨了眨眼睛,“嗯,我是薄书砚家的,但我同时也是傅家的。”
薄书砚也笑,说的却是很现实也很残忍的话题,“你放心,薄女士为难不了你们多久了。”
深酒本想接话,但不愿意自己和他这宝贵的独处时间也要被烦心事占据,便建议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我和玄野上次去见一个客户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中餐厅,你再陪我去试一试。”
“你果然很喜欢我们国家的东西,我记得你确实不怎么喜欢吃西餐,也不喜欢喝咖啡。”薄书砚扣住深酒的后脑勺,作势要吻下来却又不。
深酒干脆踮起脚尖,勾住他脖颈,在他薄唇上啄了一口后便想退开,却忘了薄书砚正扣着她的后脑勺。
深酒逃脱不开,便用藏了灼星的眼凝着她。
薄书砚眼眸一暗,垂颈封住她唇。
深酒往前挪了一步,踩上他的脚背,回应他。
薄书砚便加深,落在她腰支上的大掌烫得几乎要将她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给灼穿。
乎吸深深重重的时候,薄书砚将深酒提了起来,朝床上走去。
深酒被他扔在床上后,立即翻身朝一边滚过去,在下一瞬已经站在了床的另一边。
“不要,我想你陪我出去吃饭。”深酒往后退,乞求地看着他,“要是来了,今晚就别想再出门了。”
薄书砚胀得难受,一双眸子都憋红,他哑声,“傅深酒,你这样是不对的。”
深酒撇嘴,“你就忍一下嘛,等我们吃完饭回来再来好不好?”
顿了下,她补充了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薄书砚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凸出来,极其难受。
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深酒正准备妥协,薄书砚撑起身体往卫生间去,“等我,我去冲个凉。”
“……”听着卫生间里很快响起的水声,深酒拍了拍自己潮红的脸蛋,突然……有点后悔了。
吃饭,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反正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
不过现下薄书砚既然去“平息”了,深酒也站起身来,挑了一套衣服后朝大卫生间走去,准备做了简单的梳洗过后换一套衣服。
等深酒收拾好出来,薄书砚已经传了衬衫打了领带等在客厅了。
深酒知道,薄书砚身上的这一套是定制的,虽然看着简单却极其昂贵。
只有上次薄书砚和中央的一个领导人见面的时候,他穿过一次。
“只是简单吃个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正式的。”深酒瞥了眼自己身上略休闲度假风的印花长裙,再看了一眼精心装扮的薄书砚,莫名有点幽怨。
薄书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倾身捉住她的手,“若不收拾得妥帖点,出去以后别人会说我配不上傅深酒。”
“噗……”深酒忍不住笑出声,“薄书砚,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油嘴滑舌了,嗯?”
“实话。”薄书砚挺严肃。
好话谁不爱听,深酒的笑容就没停过。
两人出了套房以后,一路朝电梯而去。
深酒突然想起什么,“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跟玄野说一声。”
薄书砚点头以后,深酒才撤身往回走。
因为正有工作人员在送饭进去
,门开着,深酒便直接走了进去。
傅玄野坐在落地窗前,正在看手机。
深酒走近的时候,傅玄野将手机锁了屏,偏头过来,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长裙,“要出门?”
“嗯,我和薄书砚出去吃饭。”深酒侧身看了一眼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你自己好好吃饭,别再伤了胃。”
“我多大的人了?”傅玄野淡淡地笑了下,“不用管我,忙你自己的。”
深酒点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视线一晃就看到了一旁桌子上那个宝蓝色的盒子。
宝蓝色的盒子……
那次霍栀说木青青生日的时候,傅玄野捏着一个宝蓝色的盒子出现过。
“礼物没有送出去么?”深酒倾身,拿起那个盒子。
傅玄野的神情凝了下,随即淡然道,“客户送的纪念品而已,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
深酒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镶嵌了红宝石的心形项链,看起来并不奢华,但设计别具匠心,很少见。
“我不记得我们跟珠宝行业的客户有过合作。”深酒将盒子盖上,放回桌子上。
傅玄野漫不经心道,“我会为了一条项链骗你?”
“……”傅玄野这转移重点转得,深酒竟无言以对。
想着薄书砚还在等自己,深酒又跟傅玄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见深酒出现在转角处,薄书砚抬手摁了电梯。
深酒刚刚走到薄书砚身边,电梯的门便打开了,穿着小礼裙的木青青踏着高跟鞋从里面走出来。
三人六目相对,都愣了一下,随即木青青笑着叫了声,“姐姐!”
“要去玄野的房间?”深酒问她。
木青青重重地点头,“对啊,上次我动用我哥哥的关系帮华欧公司争取到了一个客户,所以傅玄野说要请我吃饭以表感谢。”
嗯?什么客户需要动用到木青青的哥哥?
心里有疑问,深酒便问了出来。
木青青想了一下,有些烦恼道,“具体是什么客户我也不知道,反正傅玄野和那个客户见面的时候我刚好在,那个客户和傅玄野谈崩了,我刚好见过那个人、知道他和我哥有交情,便打了个电话给我哥,让我哥跟那个客户说了两句,那客户就答应签约了。对了,那个客户叫赵长天。”
深酒的眼尾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木青青笃定道,“就前两天啊,在名爵会所。”
深酒抿唇想了下,笑得有些不自然,“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木青青丝毫没有察觉到深酒表情之间的异常,捏着裙子在两人跟前转了一圈,“姐,姐夫,你们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薄书砚微微点了点头,很敷衍,“裙子不错。”
木青青的表情暗了下。
深酒忍住笑,补充道,“裙子虽然不错,但是你穿出了超常的效果。你本身就很漂亮,不需要特别出彩的裙子就已经夺人眼目。”
木青青的表情又亮起来,不似传统的女孩子反而羞羞答答、扭捏起来。
她大大方方地、开心地笑,“谢谢姐的肯定,那我进去了?”
深酒重重点头,顿了下又说,“既然是感谢,怎么不让小野带你去外面吃?”
木青青压低声音,“虽说是感谢,可这顿饭还是我赖来的。对我来说在哪儿吃不重要,只要能一起吃饭就行!”
深酒看了眼薄书砚,突然有点羞愧于自己非要出去吃这件事。
“姐,那我进去了!”木青青说完,踩着高跟鞋往里走。
深酒看着这个既能活泼俏皮、穿着正式却仪态很好能端庄的女孩子,一直微笑。
彼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薄书砚圈着深酒,将她到了进去。
按了楼层以后,薄书砚很严肃地问深酒,“你刚刚特意问起的那个客户,有什么问题吗?”——题外话——谢谢(tzu162)的3张月票!素素的3张月票!爱你们(づ ̄3 ̄)づ╭?~!还有书书(我自己哈哈哈)的月票!我也爱我自己!